第2章 归家先杀妻

　　　　“妾？”　　　　姜云舒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往下坠，她从未想过，这个字眼竟会落在她头上。　　　　“听沈大人这意思，赏我做个妾，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？”　　　　讽刺之意，溢于言表。　　　　沈清安自知理亏可当着高芝兰母子，这难堪便多了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。　　　　“出嫁随夫，我是一家之主，你是什么身份，自是我说了算的。”他的声音抬高了几分。　　　　“呵！”姜云舒无语到笑出了声，“三年前，我三媒六礼，十里红妆，婚书过了礼部才入的沈家门，如今正院书房里还摆放着皇上亲赐的珠联璧合，并非你沈大人一句话就能踹下堂的！”　　　　她咬牙压住轻，颤的声音，那冷冽的眼神看得沈清安更加心虚。　　　　“我自会跟皇上请旨！”他阴沉着脸，连装样子都没了耐心。　　　　他可是携功还朝，皇上定不会在这后院琐事上为难他。　　　　姜云舒亦不怕与他撕破脸皮。　　　　“太后新丧，皇上需在皇陵守灵三月，沈大人便是再心急，怕也要下月皇上回来！”　　　　沈清安噎了一下，却也无法反驳，倒是旁边的高芝兰冷笑一声。　　　　“你一个罪臣之女，难不成还奢望皇上能护着你？通敌可是重罪，依我看，你定国将军府就该诛九族！”　　　　她趾高气扬，颇有几分小人得势的味道。　　　　姜云舒眸光一凛，“诛九族，沈家也在列，如此，你莫不是回来找死？”　　　　提及定国将军府，她的眼神自带三分杀意，吓得高芝兰猛地往回一缩。　　　　“不许动我娘！你这个抢走爹爹的坏女人，活该你全家死光光！”　　　　这时，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到跟前，一边喊着，挥舞着双手朝姜云舒身上捶打。　　　　六岁的孩子本也没什么力气，可凶狠带着仇视的目光，让姜云舒无端觉得刺眼，她伸手，一把钳住那孩子打过来的拳头。　　　　“全家死光光？”她拎着那孩子的胳膊，眼底寒凉散开，“年纪不大，倒是恶毒得很！”　　　　那孩子越挣扎她便越用力，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嗷地嚎叫。　　　　“你放开孩子！”　　　　一声怒吼自门口传来，众人扭头，只见老太太急匆匆到了跟前，一把扯住了姜云舒的手。　　　　“姜氏，你敢动我孙子，我跟你拼命！”她怒气冲冲。　　　　“老太太，您要跟我拼命？”　　　　姜云舒被拽得晃了一下，扭头看着老太太，心口仿佛被什么压着。　　　　沈清安刚到岩城那年，洪汛危急，他被激浪卷走，老太太听到消息便直接跌坐地上嚎啕大哭，一病不起，是姜云舒衣不解带地在跟前侍疾了整整三个月才逐渐好转。　　　　她费尽心思救回的老太太，如今却要与她拼命。　　　　老太太被她那眼神看得心虚，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，索性别过脸转向沈清安。　　　　“你还愣着做什么，长元的胳膊都要被拽下来了！”　　　　沈清安突然清醒过来一般，猛地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。　　　　“姜云舒，你尽快放开长元，否则……”　　　　沈清安的话尚未说完，只见姜云舒转身，朝他径自走了过来。　　　　“否则，如何？”　　　　她拖拽着那孩子，一步步朝沈清安靠近，直到胸口抵在那匕首的尖上，“荣光归家先杀妻，沈大人，大义灭亲，对皇上忠心不二赤诚可鉴，可真是为百官之表率啊！”　　　　众人见此大惊，老夫人更是吓得白了脸，她想拦，却又惧怕那尖锐的匕首，一时跺脚着急，就连叫嚣的高芝兰瞪大眼睛不敢出声。　　　　她竟真的不怕死？　　　　“你！”　　　　沈清安持着匕首往后退，他退一步，姜云舒便跟一步，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。　　　　老将军获罪，定国将军府男子流放，并未累及女眷，皇上尚未追究，他沈清安先撇清关系，百官表率未必，被朝中老臣所唾弃倒是有可能。　　　　此刻，他自是不能伤姜云舒分毫。　　　　“你休要发疯！”　　　　他咬牙，准备抽回匕首，岂料却被姜云舒拽住了手腕。　　　　“怎么不杀了？你妻儿和一家老小都看着呢，你还在犹豫什么？”姜云舒笑意阴寒，拽着他的手又往心口递进几分。　　　　沈清安的脸都白了，他想抽回匕首却挣扎不开，眼看着那刀尖割破姜云舒胸口的布料割进肉里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　　　　此刻，拖着长音的喊声从门口处传来。　　　　“圣旨到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