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交出中馈

　　　　老太太的话将众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了姜云舒这里，便是沈清睿和顾氏也看了过来。　　　　话都到了这个份儿上，姜云舒不得不开口，她蹙眉想了想，摇头。　　　　“我觉得不妥，目前城外情况尚不明确，还是暂时静观其变为好。”　　　　她说的是真心话，可老太太不高兴了，当即沉了脸。　　　　“呵，还以为高门千金能有多识大体，如今看来不过也是小家子气！”　　　　高氏嘲讽完又昂起头，毛遂自荐，“我经历过岩城水患，整个城的灾民都是这般安置的，这件事交给我，定能办得漂漂亮亮！”　　　　老太太看向姜云舒，姜云舒依旧平淡不语，她脸色沉了沉，开口。　　　　“既如此，粥棚的事便交给高氏去办，姜氏，你将库房钥匙交出来吧，操劳这么多年，你也该歇歇了。”　　　　这是命令，不是商量。　　　　这话出口，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，顾氏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姜云舒，刚要起身说话却被沈清睿拽了回去。　　　　一屋子人的视线再次聚拢在姜云舒这里。　　　　姜云舒脸色却没什么变化，扭头看向老太太，甚至依旧带着笑。　　　　“库房关系整个沈府，这钥匙是给您呢，还是给高氏？”她问。　　　　老太太喝茶呛了一下，眼神躲闪，“我知道这几年你将沈家打理得很好，但高氏到底是原配，这中馈迟早要交出来的。”　　　　高氏母子回来第二天，老太太便让她交出中馈，可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。　　　　“既然老太太开了口，我自是照办，月禾，去将库房钥匙拿来。”　　　　姜云舒只觉心中寒凉，脸上却依旧平淡无波，待月禾离开，她将话跟老太太说明白。　　　　“如此，从今日起，我便不再过问沈府吃穿用度。”　　　　老太太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，可一时又想不明白，不过姜云舒这么爽快便交出钥匙，倒也让她松了一口气。　　　　高氏似乎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，当即脖子一昂。　　　　“为人妇，你既没有给沈家开枝散叶，也不懂得为夫君分忧，自然做不得沈府的主母。”　　　　她一边摸着儿子的头，那得意之色都快冲破脸皮了。　　　　这般挑衅，姜云舒却依旧不恼。　　　　“是了，做沈家主母更应懂得隐忍，这一点，我的确做不到！”　　　　若沈清安当年对她是骗婚，那高氏这个发妻的确够隐忍的。　　　　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，说完，不管众人黑下来的脸，姜云舒起身往外走。　　　　沈府后宅。　　　　高氏带着一帮下人吵吵嚷嚷着准备了一个早晨，终于安静下来。　　　　姜云舒难得清闲，便叫月禾在凉亭摆了躺椅，吃着点心喝着茶，继续查看当年父母留给她做嫁妆的那些店铺的账目。　　　　“大嫂。”　　　　这时，庭院门口传来声音，姜云舒抬头，只见顾氏走了进来。　　　　“你是真不在意吗？”顾氏到跟前，眉头皱着。　　　　顾氏是左司员外郎家的庶女，嫡母不慈，顾家对她并不重视，当初是姜云舒自掏腰包，以嫡女的规格下的聘礼，让顾从容在娘家立足了面子，也是因为如此，进门这一年，妯娌之间关系更亲厚些。　　　　“在意什么？”姜云舒看顾从容。　　　　顾氏犹豫了一下，道：“今早高氏在城门口出尽了风头，如今城中百姓人人称赞她这位沈夫人是活菩萨，你，你可是将军府独女，自小尊贵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，如何甘心被欺压？”　　　　“你看，我现在不是将军府千金了，就得忍受被欺压。”姜云舒低头抿一口茶。　　　　“可这中馈，大嫂为沈家诸多付出，大家有目共睹，怎的也说给就给出去了呢！”顾氏怒其不争。　　　　“这些年，我的确累了。”姜云舒却依旧不为所动。　　　　她不懂，如今这般形势，沈家的掌家权，反而是麻烦。　　　　姜云舒的神情太过平淡，竟叫顾氏一时语塞，她自己不争，这又如何劝？　　　　“她如今在城门口可是以沈夫人自居，引得众人议论纷纷，怕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博个好名声，你就不怕她引导百姓抹黑你？”　　　　顾氏的眉头比来时拧得更紧，可她说完，姜云舒却笑了。　　　　“急什么，舆论，从来都是双刃剑。”　　　　夜幕垂落，夕阳的余辉映照万丈，鲜红热烈，却透着一股子寒意。　　　　屋内点了蜡烛。　　　　姜云舒双手捧着暖炉，坐在软榻上看账目，忽的一阵风吹来，晃得烛心不定，待回神，屋内多了一人。　　　　冥风，月禾的兄长，原是老将军身边的侍卫，三年前姜云舒成亲留在京城，老将军不放心，便将冥风留在了她身边。　　　　“小姐，岩城那边调查高氏的消息传回来了。”　　　　冥风上前，将卷起的纸条递到姜云舒跟前。